「……」「什麼?這會兒你不犟了?」練軫轉過身。「早該這樣的!人家楊家是何等人家,你嫁過去只有吃香喝辣的份兒,既如此,先去祠堂跪一晚,給我好好醒醒你這豬腦子!」「老爺!」好戲不成,羅氏忙喊道,可惜練軫已經走遠了,羅氏趕緊跟了上去。練初雲看着二人的背影,眼底的光明明滅滅,又看了看這滿院子的家丁,一轉身去了祠堂。……「老爺!你還相信大姑娘說的話啊,你當她真的願意嫁給楊公子嗎?她分明是另有喜歡的人!」羅氏跟着練軫回到房間,急忙說道。「她那天帶的那個男人,雖不知道什麼來頭,但就那幅皮子,就能招得小姑娘心花怒放,見了那樣的人,你信她會嫁給楊雄?」練軫一頓,腦海中閃過楊雄肥碩的身軀:「我當然不信,但她既然回來了,就由不得她!這一次,她是嫁也得嫁,不嫁也得嫁!」他轉着手裡的杯蓋,冷冷地勾起了嘴角。……練初雲剛進入祠堂,忽而聽到門外響動。「小姐,老爺讓你好好反省反省,啥時候清醒了,啥時候再出來。」嘴硬的丫鬟說完,下一瞬就落了鎖,將練初雲鎖在了屋裡頭。練初雲定定地看着練家各位祖宗的牌匾,為原主感到不值,練家好歹是個有錢人家,原主好歹也是練家的小姐,竟被一個丫鬟擺臉子。「楊家說現在就接你過去,你去收拾收拾。」不一會兒,練軫打開門,背着手走了進來。練初雲瞥了他一眼,沒有說話。「跟你說話呢,你啞巴了嗎?」練軫的火氣又蹭蹭蹭地往上竄。「我的話你不聽,你娘的話你也不聽,真是沒救了!廢物一個!」練軫背着手,繞到練初雲的面前。「我娘?你是說羅氏那個賤人嗎?」練初雲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,「我知道你跟她打的什麼算盤,無非是想把我賣了換錢罷了,這麼說,我可比你有用多了,誰是廢物,大家心知肚明。」「你……」練軫面紅耳赤,正欲破口大罵,練初雲繼續說道:「你年輕的時候靠我娘,年老了還得靠女兒,這世上怎麼還有你這麼不要臉的人呢?」「我告訴你,我娘的嫁妝,你必須一分不少地給我!」練初雲目光沉沉,盯着練軫一字一頓地說道。好有殺氣的眼神!練軫忍不住後退幾步,面露驚恐。不知道何時開始,那個軟弱怯懦的練初雲也有了這種眼神。下一瞬,一個丫鬟從此匆忙跑了進來。「老爺,有貴客到了。」一聽到有貴客,練軫的眼睛猛地亮了。「待會兒再收拾你。」練軫瞪了練初雲一眼,匆匆忙忙跑了。丫鬟正打算鎖門,練初雲腳抵住門扇。「大小姐,老爺說讓你面壁思過的,請你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做丫鬟的。」練初雲還沒有說話,丫鬟便開始哭天搶地。「為難?」練初雲看了看丫鬟身上穿着的綾羅綢緞,再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粗布麻衣,氣定神閑地走了出去。宅里的小丫鬟都比她過得舒坦多了,還想道德綁架她?這招或許對原主管用,對她來講可不管用!練初雲從祠堂出來,回到了自己的房間,她閉目沉思。「貴客?到底是什麼樣的貴客,讓練軫那個老東西這麼殷勤?」她喃喃道。不過這麼一攪和,練軫反倒沒時間說她嫁人的事兒了,累了一天躺在床上,練初雲迷迷糊糊睡了過去。……翌日。羅氏搖着身子,敲響了練初雲的房門。「初雲啊,趕緊起來,娘告訴你個好消息。」她一邊敲門,一邊做出親親熱熱的姿態。練初雲原本迷迷糊糊的,一聽到好消息,頓時渾身一激靈,羅氏帶來的能是什麼好消息?難道楊家的人過來了?她三兩下穿上衣服,打開了房門。「大清早的這是做什麼?我還以為哪兒的烏鴉亂叫呢!」練初雲看着烏壓壓一片小廝丫鬟,眯了眯眼睛。「瞧你說的,初雲啊,你這命好啊,要是我年輕的時候有你這樣的福氣就好了。」羅氏站在最前面,裝模作樣地感慨道。「福氣?」練初雲輕笑一聲,「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!」她翻了翻白眼,抬腳就往外走,且沒功夫跟羅氏這種人耗呢!「站住!練初雲,你還是執迷不悟,昨天你爹讓你去反省,你就是這麼反省的?如今平寧公主在院子里等你,你難道要陷全家於不義之地嗎?」帶來的丫鬟小廝一聽,紛紛跪地。「大小姐,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,聽一聽夫人的話。」「對啊,你要是一走,萬一公主動起怒來,那……」公主?練初雲一愣,公主怎麼會到練家這樣的商戶家來?她狐疑地看了羅氏一眼,之前聽說羅氏的遠方表姐地是後宮的貴妃,難道……羅氏又在打算什麼算盤?「初雲,下人們說得對,還是趕緊過去吧。」羅氏得意地笑了笑,練初雲就是脾氣再犟,能犟得過公主去?羅氏走在最前面,練初雲跟在後面,她摩挲着手指,心中暗自盤算。沒想到羅氏竟把公主都搬出來了,皇家威儀,不是她能惹得起的。穿過兩道走廊,便到了前廳。「玉兒,這就是我給你說的,我那不成器的女兒初雲。再過幾日,初雲就要嫁人了,希望你身邊的桂嬤嬤好好教教她規矩,也好讓楊家高看她一眼。」羅氏一臉懇切。「你就是練初雲?」平寧公主楚琉玉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妒忌,一個商賈家的小丫頭,出落地比她都要好看了!「這幾日城中有一則軼事,恰巧是關於你的,不知道你可曾聽說過?」楚琉玉的話音剛羅,丫鬟們低聲笑了出來。「聽說了,都是真的,還有問題嗎?」練初雲最煩這些說話遮遮掩掩的人了,想貶低她就直接說,還暗戳戳地來。「你……」楚琉玉氣紅了臉,「羅姨,你說得沒錯,她果然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野丫頭,瞧這粗魯的樣子!」